Invisible senses surround us —— 體驗光之所感，本質即生活觀看James Turrell — 《Open Sky Night Program》

2017年因申請上蘭陽青年圓夢計劃的補助，有幸再度前往瀨戶內海非藝術季期外的生活，近身其中，將身體作為探測觀察藝術實踐介入島嶼生活，此文撰寫於再度前往安藤忠雄所建之地中美術館，體驗藝術家James Turrell所創作之《Open Sky Night Program》後聚焦所感。 想瞭解計畫成果，可點下方回台後所發表的檔案展覽探查，再繼續閱讀 ➝

《島型−島嶼可能的形狀》

地中美術館俯瞰圖，Image source：http://benesse-artsite.jp/

藝術家James Turrell，善於使用光影結合空間變化，「光」是他的實踐媒介，「光」也是人類使用視覺的來源。James Turrell對光的探問始終專注，聚焦地使用三個維度去討論：光、空間和觀看的人。

Image source：https://reurl.cc/243ll6 , Photo: FUJITSUKA Mitsumasa

Image source：https://reurl.cc/e5aVVK

James Turrell設置在地中美術館的作品《Open Sky》(2004)，體驗時間是早上至下午，觀者進入一座四方型空間，可在空間裡所設置的石椅上乘坐、躺臥，自在地抬頭觀看上方(天花板)的天空，此處以矩形開闢巨大天窗，此外便無任何遮蔽物，純淨乾淨地將天空畫框起來，四周安靜非常，觀看沒有什麼限制，可常坐於此甚至睡眠，被框住的天空隨著時間晨浮日落，色澤變化，是非常特殊的觀看經驗。而夜晚計畫《Open Sky Night Program》，在同一地點，需在行前預約，一星期只有兩日，流程是等早上日照的美術館結束後，在傍晚6點半左右開始，有整整45分鐘的時間，觀者能夠在此空間中抬頭凝望，從黃昏過度夜晚的日落變化 (有趣的註記是官網寫著可以帶頸枕(笑)。 光影搭配環繞於矩形空間的色調變化，時間靜置，緩慢非常，早上呆坐在Open Sky裡頭方正安靜的矩形，變得時而大時而遠，光的色調漸漸鋪蓋邊長，方型的消失與清楚都在幾秒之間，好清晰又好模糊，調度光線改變平時習慣的視覺構造，使空間與天空融合，那種不確定感，非常深刻奇妙。

Image source：https://reurl.cc/243ll6 , Photo: FUJITSUKA Mitsumasa

此運用也在參觀豊島《家計畫》的南寺中能再次體驗(南寺同樣為安藤忠雄所設計建築/James Turrell,《Backside of the moon》)，進入南寺，因開始的五分鐘為全漆黑場所，我們透過身體確認身處位置的方法，是透過觸摸南寺在暗黑中的牆，及專注的聆聽導覽員指令，行走的流程最後，光才緩緩出現，漆黑所帶給我的不安全感使得最後看見絲絲的光，異常安心，我失去光而失去視覺感官，最後獲得光，回到我熟悉面對世界的方式，卻深刻的體會光所存在之慎重。

此外，觀看天空的感受在參觀家計畫裡，大竹伸朗改造的「はいしゃ」（齒科，前身為牙醫診所) 中時而出現的感覺意外相同，はいしゃ外觀就像島上時常看見廢棄空屋的外貌，充滿違章建築的鐵皮拼貼，加上大竹伸朗誇飾的舊招牌及嘰喳喧鬧的磁磚。

Image source : https://setouchi-artfest.jp/artworks-artists/artworks/naoshima/10.html

當走入全為廢棄建材的舊診所裡，會先看見空間中安靜深邃的藍色海下鐵船，二樓是白光與紐約奔放的街頭和大型自由女神，燈光就是日照，巨大無比的船身鑲入舊牙醫的房子，黑色的凹凸和大量老舊寫真嘰嘰喳喳，帶著喧鬧的不確定性與神秘的好奇，最後走進一片靜默無比的藍色空間，像一場舊夢卻仍舊是真正的現實。 有時我感覺藝術離我遙遠，但在此處所引領我，希望自身回到關注如此單純的訊息：「請再仔細感受我們活著的世界吧」，存在無形的空氣、風、水、和有形的像每日生活的細節，家屋、社區、樹，人，如此簡單地回到周遭，我們呼吸、吃進肚子的食物，生活一起的人事物、動物、植物甚至礦物，這麼近乎本質的事，藝術只是一種方式，甚至不談藝術，單純空間，單純構造的方法，小心翼翼的再次呈現，呈現本質的重要珍貴。 節錄漂流郵局一書，提到最喜歡的一段，為郵務員寄出的信，此時好像也映照了這些關聯：

致收件地址不詳，以人類為首的萬物當你們抬頭仰望星空，開始畫線時，當你們開始在黑暗洞窟的岩壁上，描繪動物的模樣時，你們成為了我們。你們發明的，這個稱為「母題」的極致愛情表現，到現在依然如此強烈，讓我們繼續保留我們的樣子。即便經過了五百萬年，還是如此，沒有改變。無論是星辰、礦石、動物、還是花草，依舊沒有達到正確的溝通，也對我們漠不關心。在沒有回應的情況下，我們之間的溝通手段朝著異常的方向發展。於是我們記住了「拼貼」這個讓夢在自我體內擴增的方法。

無論建築美術館、博物館、大型裝置藝術、高樓大廈，也謹記尊重樹、草、風、光線、水、人、生活、土、礦物、海洋 ……，一切一切是真正建構帶給你繼續創造的來源。 這樣的經驗放在三分一博志設計建築於本村的直島大廳仍舊如此，在建構房子之前最基礎的探究，團隊花了幾年時間去調查歸納當地水文、風向、光線，透過尋找先之於人的存在，才能夠真實尊重此棟建築的生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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〖 後 記 〗

在填寫地中美術館關於夜晚計畫的問卷，有題是我如何評價整個night program給我的體驗，以下是我給的回覆： 從未感到天空的存在是如此強烈，藉由光影變化在這45分鐘內靜下心抬頭觀看天空。冰冷的空氣，周圍陌生的人群，顏色、飛過的鳥、星星，意識到永恆的存在(自然)是如此重要，令我想到海、礦石、植物，人類的演化，而我們正圍坐在這裏，永恆的存在給我們的這一切。

Writer: Hsiao han, Liu

In 27 Mar, 2017